霍格沃兹乌鱼

GGAD/德哈/斯卡曼德骨科

【Thesewt】病名为爱(FIN)

*战后原著向

*全文2w+,希望大家喜欢

*人物是罗琳的,爱情是骨科的,ooc是我的


Summary:

我之所以为我,便是缘于忒修斯·斯卡曼德。


00.

  “纽特,你拥有对知识的不懈追求,对万物苦难的同理心,但你的人生并未完整,你缺失了一部分,让你始终无法成为真正的纽特.斯卡曼德。”

  “邓布利多,我不明白。”

  难得回校一次的小斯卡曼德先生站在空无一物的厄里斯魔镜面前,茫然失措。

  “你会明白的,我的孩子。”

  长者没有给出答案,他只是盯着镜子眼神挣扎地苦笑一声。

  这世上没有人会死于心碎,大多数情况下,人们会选择下意识把这种深入骨髓,流淌进血液的痛苦藏起来,假装自己没有这颗心。


01.

  纽特的清晨开始于五点半,嗅嗅的声音打破了屋内的寂静,在始终如一的钟摆声中犹如溅入水面的石子,骤然惊起了一室吵闹。

  小东西永远消耗不完瘦小身体里的精力和体力,天性决定了它们不分昼夜地对一切闪着金光的东西疯狂追逐。

  绝大部分的人类都不能理解这种行为,他们一向标榜理智这种美德,认为自己的种族比万物要高贵。而其中大部分巫师似乎比麻瓜还要自负,魔法的强大让他们洋洋得意,甚至忘记了人类也是自然的一员。

  纽特不是这样的巫师,他一向被人们称之为古怪,但他本人并不在意,只是继续保持着“古怪”。

  可怜的神奇动物学家看了一眼放在床头柜上怀表,古铜色的表盖上雕刻着混合在一起的日月,他在黑暗中摸索着正中间的开关,等意识差不多完全清醒后,才摁下设计精巧的一隅。

  这是斯卡曼德先生从不离身的物品之一。与他看上去陈旧,实则惊人的箱子不同,这个怀表从表盖开始就有惊人的质感。

  古铜底色上雕刻的日月的图案在黑暗中悄然变化,魔法赋予了它灵魂,给予了它光芒。当纽特挣扎着爬起来,在床上揉着眼睛时,屋内唯一的光便来源于此,柔和又安心。

  斯卡曼德先生再次确认了时间,他的预估没有错误——果然是早晨的五点二十五。

  哦,梅林,这该死的生物钟不断地折磨着他。

  不仅是他的生物钟,还有“他的生物”钟。

  厨房再次传来了细碎的不知名声音,纽特不得不静下心在寂静中侧耳倾听。他猜那大概是上周母亲带过来的盘子,镶了金边做装饰的餐具对玻璃兽来说简直就像是找球手眼中的金飞贼。

  他放弃了倒回去再睡半小时的打算,认命地从楼梯处取了手套,将精致的怀表收入睡衣口袋,准备用它来做抓捕那几个小调皮的诱饵。

  只睡了五个小时的巫师无奈地叹了口气,揉着宛如鸟窝一般的头发一边披上外衣,一边思索着今天的日程。

  他昨夜收到了邓布利多寄给他的信,猫头鹰带着雨水闯进房间时,他还在给鸟蛇喂食。他想起自己好像还没来得及拆开那封印着霍格沃茨火漆的信件。

  “好吧,我们得抓紧时间了,”纽特熟练得把嗅嗅放进手心,南瓜和开心果被怀表吸引,此时在他的衣兜里闹腾,“我希望今天你们别再给我添乱。”

  三只调皮的玻璃兽并没有理会他,它们嚣张地爬上累积在窝里的金山,压根不把饲养员的话放在心上。幼崽们甚至用自己的尾巴在空中转了个圈,肆无忌惮地表示下次还敢。

  脾气一向温和的斯卡曼德懒得和小家伙们置气,他转身把兜里的怀表放进皮箱,古铜色的表链压在角落的照片上。

  那是一张奇怪的照片。

  无论看多少次,纽特都依旧会觉得它很奇怪。

  倒不是说它的内容与形状如何奇怪,那就是一张纽特的单人照。但它更像一张麻瓜的照片,里面的人不会动,只有纽特孤零零地待在那里。

  一张麻瓜的照片却出现在巫师的箱子里,怎么想都让人觉得奇怪。

  纽特收回放在照片上的心神。今天的行程排得很满,他得先去一趟对角巷,再去一趟圣芒戈。

  最近半年,他的生物钟持续紊乱,连带着本就乱七八糟的记忆一直不断扰乱着他的生活。

  这让本就不善交际的巫师变得更加孤僻。他的朋友不多,需要走动的对象很少,除了远在美国的女傲罗和面包师外,他的邮箱只能收到魔法部每月的例行问候。

  纽特对着镜子围上围巾,孔雀蓝大衣将他的下颚遮去一半,他难得正经地端详自己:杂乱的卷发,两颊明显的雀斑以及无论长多大都依旧无法消除的婴儿肥。这些都是他从生下来就一直延续至今的特点,符合每一个朋友对他的描述。

  可望着镜子里的自己,他却始终觉得有一丝违和感。

  总觉得,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不见了

  

02.

  去对角巷的方式大概有两种,纽特在飞路粉和破斧酒吧中选择了前者。尽管他确实很想试试麻瓜的交通工具。

  上一次他试图乘坐电车到查林十字路,最后却莫名其妙围着伦敦绕了两圈。麻瓜们的公共交通看上去方便又有趣,除了人与人之间的亲近的距离超过了小斯卡曼德先生能接受的程度外,几乎没有任何缺点。

  纽特望了一眼窗外,他真的很想再次尝试一下麻瓜的交通方式,可惜今天的日程比较满,他得在邦缇上班前赶回家里。

  他无数次表示要给女孩配一把家里的钥匙,他的箱子没办法装壁炉,一旦离开了家门,就没有人能从外界进到箱子里。

  他不想让邦缇一个人站在大门口。作为一个接受过良好教育的绅士,他深知这样的行为有多不礼貌。

  不过邦缇拒绝了。她眼神躲避着纽特,支支吾吾,像是有所顾忌,却无从开口。

  最终纽特也不再强求。

  清晨七点的对角巷比其他时候要安静不少,感谢梅林,家里剩余的飞路粉刚好够他到达对角巷。想到之前预言家日报登过的新闻,好奇欲旺盛的纽特放弃了用如尼纹蛇毒牙粉末来做实验的打算。

  看来这次他不仅要光顾希尔薇小姐的神奇动物园了。

  没有人来人往的对角巷显得十分宽阔,鹅卵石长街一直延伸到目光无法企及的地方。纽特顺着路灯一路向下。

  他准备先去一趟古灵阁。

  不知道妖精是否改进了他们的矿车,上一次他去金库时,怀里的两个“坏家伙”差点让他再一次成为通缉犯,罪名大概是入室盗窃。

  还好有人替他出面解释担保,那群妖精才没有执着地闹到魔法部,纽特抬头看了看古灵阁最顶头的招牌,突然间想不起那时候是谁帮他解决了通缉令。

  是父亲吗?斯卡曼德先生对小斯卡曼德的行为已经从愤怒转变为了无奈,生性古板的父亲在邓布利多和母亲的劝说下最终放弃了让他进魔法部的想法。

  纽特不由自主地对着鞠躬的妖精局促地点点头,他实在是没办法像其他巫师那样忽视它们的动作。他天生对这些非人类的种族抱有好感,更何况这些古灵阁的妖精在整个魔法界都拥有特殊的地位。

  当纽特再度出现在对角巷的街道上时,这条繁华的商业街已经展露出它平日的模样。尤其是摩金夫人的长袍店和丽痕书店,咒语的拓展空间都装不下为畅销款而来的巫师。

  纽特站在门口向里面瞅了一眼,就打消了进去看一看的念头。

  哪怕不是开学前,这家书店的人流量也同样令人感到不可思议,少了熙熙攘攘的学生,那些古怪的书依旧能吸引到不少巫师。

  远处的钟声敲散了迷雾,纽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距离邦缇上班的时间已经不远,他决定直奔自己的目的地,位于这条街18a号的奥布斯瑟鲁斯出版社,以及前不久刚刚恢复营业的神奇动物园。

  不得不说,如果不是神奇动物园这个吸引眼球的噱头,恐怕出版社给小斯卡曼德先生寄多少封吼叫信都不会让其改变心意。他实在是不擅长与人交流,尤其是涉及到金钱,地位以及名望这些他根本不感兴趣的东西时,他对社交的恐惧便更胜一筹。

  纽特在出版社的门口深吸一口气,他的注意力其实已经完全被隔壁橱窗里的球遁鸟所吸引,那群小可爱一直用自己的大眼睛盯着街上路过的人,模样十分讨喜。男巫恋恋不舍地又朝那个方向看了一眼,光影恰巧遮住了玻璃内的小可爱,街道上无人为它们停留,除了一个看上去只有十二三岁的男孩。

  纽特肯定这不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个男孩,这个小豆丁看上去实在是太过于面熟。奇怪的是,无论是五官还是轮廓,他就是没有办法想起自己在哪里见过这个侧脸。

  这个疑惑困扰了他很久,以至于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他都一直在回忆搜寻着这个身影,压根没听出版社的主编对他的各种唠叨。

  出版社找他的目的是加印。《神奇动物在哪里》出版后反响不错,听说在邓布利多把它推荐给霍格沃茨的孩子们后,丽痕书店的库存就被疯狂的学生一扫而光。

  精明的出版社不会放过这个商机,开始考虑加大印量,而书店也已经准备好举办第二次签售会。

  大家都想看看这位才华横溢却又以古怪著称的小斯卡曼德先生究竟长什么样,尽管有一段时间他的通缉令贴满了对角巷的砖墙,但反转的戏码永远是大众的乐趣。

  第一次签售会的盛景还历历在目,谁都不想放过这个商机。

  “斯卡曼德先生?您有听清我说的话吗?”

  兴许是发现纽特的心不在焉,出版社的主编不得不压下自己的暴脾气。男人不断在心里对自己强调,面前坐着的人可是他们的摇钱树,若真把人惹不耐烦了,对也没什么好处。

  “不好意思,先生,”纽特偏着头露出了一个微笑,他为自己的失礼而抱歉,但他确实对主编所说的事情不感兴趣,“增大印量我没有意见,贵社拿决定就好。如果您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事情,可以写信与我沟通。我今天还有事,就先走了。”

  他谢绝了主编送他出门的好意,独自把拿到手的稿费收进怀里。他满心都是那个孩子,完全没意识到主编放在桌子上的预言家日报,那是他第一次签售会的情况,泛黄的照片里他一如既往地局促不安,拼命想躲到站在他身边的傲罗身后。

  那是一个身影挺翘的傲罗。

  

03.

  “你很喜欢这些小家伙?”

  “……”

  一向制造冷场的纽特平生第一次体会到冷场的尴尬,他一边看着恶意卖萌的球遁鸟,一边从玻璃的反光中观察着那个男孩。

  他今天运气不错,当他急匆匆下楼离开出版社时,男孩还保持着半个小时前的动作,一动不动地站在神奇动物园的橱窗前。

  “我喜欢,我很喜欢球遁鸟。”沉默了三分钟后,男孩终于愿意开口与纽特说话,“它们看上去就像几个绒球挨在一起。”

  纽特赞许地点了点头。他曾经也这么想过,在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母亲曾经送过他一只球遁鸟,他一度把这个小可爱当做绒球,放在枕边。

  “你对球遁鸟还有什么了解吗?”

  “它们有翅膀,但它们不会飞。”

  或许这种单一的问答并不能算交流,但鉴于两个人都同样的不善言辞,这样的现况已经足够令纽特感到满意。他讶异于男孩对神奇动物的了解,而男孩显然也对这个看上去什么都懂的大哥哥心怀好感。他甚至愿意跟着纽特去破斧酒吧门口的冷饮店吃冰淇淋。

  要知道在此之前,神奇动物学家唯一擅长的交流仅限于神奇动物,这还是纽特第一次如此亲近一个人类小孩。他自己都不知道男孩对他表现出的好感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当他还是一个孩子时,同龄人给予他的印象委实算不上好。

  距离邦缇上班还有四十分钟,纽特掏出怀表确认了剩余时间。

  忙碌的清晨因为这个意外的偶遇而突然变得清闲。纽特在冷饮店点了两份早餐与冰淇淋,这个时间吃冰淇淋看上去是有那么一点怪异,但两个人都没有对此提出异议。

  尤其是男孩,他似乎格外喜欢这种又冰又甜的冷饮,一双眼睛仿佛圆月,一动不动地瞪着玻璃窗后口味丰富的冰淇淋。

  纽特以为他会要几种不同的口味,这是所有孩子的愿望,而他也很慷慨地表示自己可以为男孩满足这个微不足道的愿望。

  “谢谢你的好意,先生,”男孩懂事地摇摇头,拒绝了他的提议,“我哥哥不允许我吃过多的冷饮。”

  这是纽特第一次从他的嘴里听到哥哥这个称谓,他的心跳在某一秒突然加快,仿佛一个不大不小的魔咒被激活。

  但这时的纽特并没有在意。

  他以为这只是一个寻常的偶遇,两个年龄差距极大的人因同一个兴趣爱好而相识。他曾经有一个麻瓜朋友,他说在他们的世界里总有这样的情况出现,他们把这种关系叫做忘年交。

  “哦,我想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在冰淇淋将近见底前,纽特总算想起来问问这孩子的名字,他们光顾着把精力放在球遁鸟的身上,完全忘记了向彼此介绍自己。毕竟这是人类交往的第一个步骤,哪怕是他也不能免俗。

  “阿尔忒弥斯,这是我的名字。”

  男孩不好意思地露出了一个羞涩的微笑,母亲的恶趣味使他不得不终生顶着月光女神的名号,哪怕他是个货真价实的男孩子。

  “阿尔忒弥斯?”纽特灰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迷惑,显然他很清楚这个名字所代表的含义,确实很容易令人误解。

  “我和母亲抗议过,但哥哥告诉我,这代表着我拥有纯洁的善意。”

  小斯卡曼德先生对此表示了赞同,人们对月光的定义一向如此,“你哥哥说得没错,那些偏见不过是人们惯有的刻板印象,你不必对它们过于纠结。”

  他们的话题再度回到了神奇动物。阿尔忒弥斯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他从不插嘴,当纽特说到东非之行时,他甚至还提了两个有关于毒囊兽的问题。

  这场谈话的愉悦程度超过了神奇动物学家的想象。直到太阳的曦光照进冷饮店的橱窗时,他才猛然意识到这个孩子此时根本不该出现在这儿。那块洒满阳光的围巾塞在他的大衣下,不正是赫奇帕奇的标志吗?

  “你为什么会一个人待在这儿?阿尔忒弥斯,你应该在霍格沃茨上课才对。”

  这个时间男孩应该正在赫奇帕奇的寝室里手忙脚乱,大厅的早餐已经准备就绪,他应该抱着课本飞奔在转换的楼梯之间。

  “是的,我该回去上课了。今天是我哥哥让我来这儿等一个人。”他站起身对纽特鞠了一躬,“很感谢你的早餐和冰淇淋。再见,斯卡曼德先生。”

  男孩不等纽特开口,独自跑出了店门,当男巫付完账追出去时,街上已经找不到男孩的踪迹。

  出于成年人的责任感,也出于对朋友的担心,纽特在给邓布利多回信时,特意在最后询问了最近有没有赫奇帕奇的孩子闯祸。

  在是否要点出“阿尔忒弥斯”这个名字时他略微有些迟疑,如果男孩及时赶回了学校,那他的信件无疑将成为赫奇帕奇扣分的呈堂罪证,霍格沃茨一向不允许学生私自离校。

  作为总是在不断“闯祸”的学长,纽特不想在离开学校后还给自己的学院拖后腿。

  最终,他还是决定替这个小朋友暂且隐瞒了一下这个小小的违纪行为,仅在最后加了一个赫奇帕奇。

  如果一切安好,希望邓布利多可以不要深究。

  

04.

  时间就这么不紧不慢地流逝着,纽特在闲暇之余总会想起那个清晨,关于阿尔忒弥斯,也关于男孩嘴中的哥哥。

  一直以来出现在他生活中的违和感似乎与这个词有什么关系,每当他试图找到二者的联系时却又被某种力量所阻隔。

  他不由怀疑这是某种黑魔法留下的后遗症。或许两年前格林德沃与邓布利多那场闻名于世的决斗对他这个旁观者同样产生了不可预估的影响。

  看来下次去圣芒戈时,他得再去一趟五楼的魔咒伤害科。印象中他还没去过那儿,拜他可爱的小家伙们所赐,他总是在一楼二楼徘徊,器物事故科和生物伤害科已经把他当做了常客。

  “纽特?这是猫头鹰送过来的信,昨天你出去时,魔法部寄来了这个,”她将印着金色火漆的信封递给纽特,“还有缇娜和奎妮寄过来的,也是昨天下午到的。”

  邦缇还是老样子,橘黄色的卷发为了工作扎成了两个服帖的发髻,她的食指上还有一道白色的浅痕,那是马形水怪留下来的伤疤。

  “谢谢你邦缇,但我得再出去一趟,邓布利多找我有事。你能帮我把信放在桌子上吗?顺便替我清理一下卜鸟的笼子。”

  纽特在看到魔法部的信件时下意识眉头紧皱,但这种情绪很快就被收到后一封信件的喜悦所冲淡,连他自己都没发现那种负面情绪的存在。

  “当然,我会处理好的。”

  女孩还想说点什么,她最近总是这样,有话不说出口,只是目送着纽特进到了壁炉之中。她不知道这样的状况还要维系多久,包括她,包括邓布利多,包括手里信封的寄件人,每一个人都在小心翼翼地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邓布利多很少这么正儿八经地找纽特。

  自从那场战争后,他们两人的联系就从见面转为了信件。这其中很大一部分的原因在邓布利多,巫师把自己所有的精力都投在了教育事业中,调皮的学生们总有用不完的精力,而多数时候他们的精力都没放在学习上。

  “纽特,很高兴你还愿意过来看看你可怜的老师。”

  纽特用飞路粉进到了邓布利多的办公室,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家里的壁炉连接着霍格沃茨的飞路网。邓布利多在邀请他的信件中回复了关于他所询问的赫奇帕奇的情况,还顺带告诉了他这个小秘密。

  “哦,邓布利多,看来我不该这个时间出现。”

  无论时间过去多久,当纽特站在霍格沃茨的教授办公室里时,他依旧会被年少时忍不住的局促所影响,哪怕他的年龄已经可以当教授。

  邓布利多办公室的摆设没什么太大的改变,福克斯站在他的桌子旁,桌面上成堆的作业几乎遮挡了凤凰的身影,纽特瞟了一眼上面的内容,大概都是五年级学生的黑魔法防御课论文。

  作为邓布利多曾经的学生,纽特深知自己的老师在这个领域的实力,这和本人的魔法水平无关,五年级的孩子并不需要过于高深的魔咒,比起那些尖酸晦涩的古老咒语。他们更需要一个包容他们无数错误的教授。

  “哈哈哈哈,你懂的,OWLs之前他们总会有一些小小的人生困惑,考试的压力比魔法部的禁令还有效果。”

  他们一同走进休息室,已经到了喝下午茶的时间。邓布利多为他准备了蜂蜜公爵的小饼干。

  纽特知道他对这类甜食有多么偏爱,当他还在学校时,邓布利多就喜欢在霍格莫德村购买大量的糖果。

  “你特意把我叫过来,不会是为了吃下午茶吧?”

  “当然不是,虽然蜂蜜公爵的饼干值得你花一个下午。”邓布利多毫不掩饰自己的兴趣,“但纽特,你是我最喜欢的学生,我觉得你应该再考虑一下我在信里为你提出的建议。”

  邓布利多微笑着再次提及那个很早之前就提过的事情,他希望纽特可以来霍格沃茨担任教授。事实上在神奇动物这个学科内,他的学生优秀得超出了他的想象,纽特甚至改变了很多人对那些小家伙的看法。

  从一开始,这个看上去既沉默又羞涩的孩子就在为他特殊的“朋友们”所努力。而无论是作为师长还是朋友,他都希望纽特可以尽早走出战争的阴影。

  窗外偶尔会飞过正在上魁地奇课的学生,纽特的余光可以扫到一扫而过的游走球,这是霍格沃茨最独特的风景线,尽管赫奇帕奇并不擅长于此。

  他没有直接回答这个提议,他比谁都清楚自己不太擅长与人相处,哪怕这些孩子算得上是他的学弟学妹。

  但他现在突然就很想尝试一下。

  与阿尔忒弥斯的相处令他感到非常愉悦,或许让自己多接触一下这些调皮鬼,会给他违和的生活带来一丝改变。

  “好吧,我不会强迫你作出决定,”年长者能看出他的纠结,邓布利多一直都知道纽特对强权的抵触,来自家庭的压力也没让他进入魔法部,他总有自己的想法,“或许故地重游能帮你做出决定,去校园里看看吧,纽特。”

  霍格沃茨是世界上最优秀的魔法学校,每一个从这里走出去的学生都在魔法界拥有重要的地位。如果说现在还有什么能改变纽特的想法,那答案一定是这座与他朝夕相处了多年的城堡。

  “希望你能在这里找到你的答案,纽特。”


05.

  “阿尔忒弥斯?”

  纽特没想到自己居然能在霍格沃茨的阁楼上看到这个小豆丁,他本来只是想来重游一下故地,很长一段时间这里都是他一个人的秘密基地,他喜欢独自待在这儿和他偷偷带着的动物们说话。

  男孩的样子没什么改变,还是一头乱糟糟的卷发,脸颊两侧的雀斑突显了他的婴儿肥。这次他穿了一身赫奇帕奇的院袍,长得足够拖地的围巾被卷在手里,做出了一个温暖的窝。

  “斯卡曼德先生?您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男孩被吓了一跳,他转过身看着突然出现的男人,手足无措地把手里捧着的渡鸦藏到了身后。自从神奇动物伤人的事件出现后,学校里就明令禁止学生私自携带神奇动物。

  “我来找邓布利多,我想你应该认识他,一位优秀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

  纽特并未对这样的小动作感到反感,他用善意的眼神表达了他的态度,希望看看那个被男孩藏起来的小家伙。

  “它的情况看上去不太好,你在哪里找到的?”

  那是一只通体黑色的小渡鸦,从羽毛的脱落程度来看,应该刚刚成年。

  “它落在了我的窗户前,”阿尔忒弥斯颤颤巍巍地伸出双手,稚嫩的手掌裹着毛绒围巾,把渡鸦护在了手心,“它会死吗?斯卡曼德先生?”

  纽特沉默着摇摇头,相比起一个孩子,他更清楚这只渡鸦的情况,翅膀大概是被什么硬物伤到,一条血痕从根部蜿蜒而下。

  “阿尔忒弥斯,你做得很好,不过我得把它带走,为了它好,也为了你好。”

  男孩灰蓝色的双眼里带着一丝不舍,他看着那只情况并未好转的渡鸦懂事地递给了纽特。巫师在这一刻突然意识到这样的场面似乎在哪里出现过,曾经也有人收走了他的小动物,对他说这是为了他们好。

  “你不用上课吗?”

  纽特把渡鸦塞进了箱子,空间魔法的好处就在于他能随时随地找到他想要的东西。

  “我们的课程已经结束了,马上就该过圣诞节了。”

  圣诞节的假期是期末考的前奏,不过大部分低年级的孩子只会记得假期。

  纽特还记得他曾经的圣诞节……

  不对,他曾经的圣诞节是怎么过的?他最近的脑子越发得不好使,想搜寻过往的场景却又总是不能如愿。好比现在,当他试图记起着十几年前的这一天时,除了烤鸡搭配黄油啤酒的香味,别的记忆都仿佛蒙上了迷雾令他看不真切。

  他的圣诞节都是怎么过的?

  “斯卡曼德先生?你怎么了?”许是纽特的脸色不太好看,又或者是长久的沉默在这个空间显得格外突兀,男孩不得不出声唤醒这个沉浸在自己回忆中的巫师。

  “啊,抱歉,我想到了一些以前的事情。”纽特将围巾递还给男孩,在脱手之前,他注意到黄色的面料处有一个细小的名字,忒修斯。“那么你要准备回家吗?这是个不错的假期。”

  “我本来打算留下来照顾它,我的意思是,照顾那只渡鸦,”阿尔忒弥斯的声音越说越小,显然纽特的出现是他没有意料到的,但不回家的信件已经随着他的猫头鹰寄到了哥哥手中。“不过我想它现在不需要我的照顾了,我大概会在休息室和图书馆复习一下功课。”

  小孩子总是不能很好地处理自己的情绪,他们会把失落明晃晃地放在脸上,而同理心泛滥的大人们无疑会因此而感到愧疚,尽管他们并没有做错任何的事情。

  “如果你愿意的话,你可以和我一起度过这个圣诞节,你可以继续照看渡鸦,也可以复习你的功课。如果你感兴趣的话,有一批鸟蛇也会在这个假期破壳。”

  平心而论,这绝对是纽特做出最勇敢的事情,他居然邀请一个才见过两次面的男孩到家里过圣诞节。

  不知道这会不会吓到阿尔忒弥斯,希望忒修斯,那个尽职尽责的哥哥不要把他当做拐卖小巫师的人贩子。

  同理心果然是可怕的东西,它甚至剥夺了一个成年人的理智。

  “这样不会特别麻烦吗?”

  鸟蛇的诱惑力极大,刚刚还在失落的阿尔忒弥斯立马丢开了失落,亮晶晶的一双大眼睛从满月转做了弯月,让纽特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语。

  “当然不会,不过你得和你哥哥说一下,我怕他把我当做坏巫师。”

  “不,他不会的。”

  小月亮又把头低了下去,纽特注视着他乱作一团的发旋,心里没由来地感到一阵温暖,那是他许久不曾感受到的温度。

  “那么圣诞节那天,我去接你?你可以提早收拾一下行李,别忘了和教授们预定特快的席位。”

  这些常规的操作他都还记得,霍格沃茨特快专列的席位,放假前教授们成堆布置的作业还有圣诞节的礼物。这些原本已经离他很远的东西以一个如此独特的方式慢慢地回到了他的身边。

  “你会去接我吗?”

  “当然,我会去接你。”

  那种熟悉的感觉在这句话说出时再度涌来,他无法理解这种违和感从何而来,仿佛有一个人在同样的境况中说出了同样的话,每一个字都带着独特的腔调,让他生出一种想落泪的错觉。

 

06.

  直到圣诞节的前两天,纽特才把手头的所有事情处理完。他先是回绝了蒂娜与奎妮的邀请,这是每年的惯例,然后他又与母亲发了一封信表示今年自己依旧不回家参加晚宴。

  期间他还收到了出版社和书店发来的邀请函,不过相比于前两封,他只是草草回复了几句。

  第二天清晨,一只冒冒失失的猫头鹰带着阿尔忒弥斯的信闯进了他的房间,把正在捣乱的嗅嗅吓了一跳。

  男孩措辞简单的信件里说明了他哥哥的答复——接下来的两个星期里,他被允许与这位久负盛名的神奇动物学家共处,他可以在那里度过自己的圣诞假期。

  在结尾处纽特还看到阿尔忒弥斯代替哥哥送来的问候与祝福,可以看得出,男孩优秀的教养与这位兄长密不可分。

  “邦缇?”

  巫师瞥了一眼自己的怀表,马上就要到邦缇的下班时间,他得在女助理下班前把箱子里的家伙们处理好,有些大家伙可能会吓到他的小朋友。

  “纽特?我在处理嗅嗅的笼子,你简直不能想象我找到了什么。”

  “我猜这群小家伙肯定没干什么好事。”

  “是年前的沙丁鱼罐头,我一直以为奇怪的味道是从平奇*的巢穴里传出的。”

  与泰迪不同,幼年的几只玻璃兽对不值钱的闪光物也颇有兴趣,金边盘子,吊灯挂坠,酒瓶上的金箔,如今连沙丁鱼罐头都不放过。

  一旁的吸血狼用叫声表示了自己的冤屈,邦缇一直试图从它这里找到些什么,但总是一无所获。

  “它们真是一群麻烦的小坏蛋。”

  女助理今天穿了一身米黄色的长裙,她盯着纽特的侧脸,眼神里溢出的感情连隔壁的球遁鸟都能感觉到,可惜天然对此免疫的男巫却完全没有往那方面想。

  “你该下班了邦缇,好好过一个圣诞节,没有这群麻烦的小坏蛋。”

  南瓜*再度表示了自己的不满,它隔着笼子两个饲养员,企图用可爱的大眼睛来挽回一下刚刚做过的坏事。当然,纽特与邦缇都已经对此免疫,他们无奈地对着笼子扯出了一丝微笑,算是对这个知错不改的惯犯的回应。

  等邦缇处理好箱子的每一块区域,给马形水怪上完药膏后,女助理披上了自己挂在门后的风衣。

  明天就是平安夜,麻瓜们把街道布置成红红绿绿的样子,彩带挂在沿途的路灯上,所有人都期待着这一年一度的聚会。

  “纽特,圣诞节快乐。”

  “圣诞节快乐,邦缇。”

  纽特温柔地给了女助理一个拥抱。

  他从来不喜欢和别人有什么肢体接触,他很惊讶他能做出这样的举动,而且还是完全出于下意识。但这个感觉不坏,他愿意在圣诞节前夕给自己的朋友一个拥抱。

  纽特大概将近有二十年的时间都没有再踏足过九又四分之三站台。这是每一个霍格沃茨学生的噩梦,说实话,那些家里在魔法部任职的家长们真的不打算为这些可怜的孩子们争取一下应有的权利吗?

  


或者走wland,id在彩蛋





BB TIME:

1.这篇文是不小心从文件里翻出来的,写在2020年,应该是我当年出坑前最后一篇骨科文。两年后来看,发现设定上竟然没什么别的需要大改,还是比较意外的。

2.这篇文我并不认为是BE,就像开头说的那样,没有人会因为心碎而死亡,但忘记爱会使一个人不再完整。所以最终找回记忆的纽特,带着爱开始了新的生活,尽管不再有忒休斯。

3.喜欢可以留下♥+蓝瘦+评论!这篇真的很想看看大家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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